鉴,小弟以为兹事体大,恐非虞衡清吏司一司所能为也,甚或集工部之力也难有大成,须当谨慎才好。”
弘历是很愤怒,可就算再愤怒又能如何,面对着弘晴这等阳谋,他就算是有着再多的不甘与恼火,那也没地儿说理去,没奈何,也就只能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,尽自心平气和地进谏了一番,话倒是说得顺溜,可言语间却是不免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颤音,显见心中的火气有多旺盛。
“历弟这话可就不对了,你我乃天家子弟,又在朝中任事,岂能无视钱法之弊端,又岂能因事有碍难而不办,若是我等都不肯用命,何以服众哉?”
弘历一摆困难,弘晴可就当即变了脸,面色一肃,再无先前的客气与和煦,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了弘历一句道。
“晴兄教训得是,只是……”
被弘晴这么一教训,弘历又气又恼又羞之下,一张小脸顿时便涨得个通红,可又不甘心为弘晴作嫁衣裳,这便强撑着打算出言解说上一番。
“历弟无须多言,此事尔既是觉得为难,为兄也不好勉强尔挂帅为之,这样好了,就由沈侍郎挂这个名,历弟只管做些实务,协助沈侍郎将此事办妥了便好,为兄也不给历弟太多的限制,就以两年为限如何?”
弘晴这回可不打算听弘历的辩解了,一摆手,打断了其之话头,以不容分说的口吻便下了令。
“这……”
弘晴这么番话说得好听无比,其实就是又要马跑,又要马不吃草,有心开口拒绝么,偏生这当口上又找不到甚合适的理由,当真令弘历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止不住地狂蹦了起来。
“沈侍郎毕竟是工部之侍郎,身上担子重,事也多,具体实务怕是帮不了历弟太多,一切都须得历弟好生筹谋,为兄可是等着看结果了的,历弟不会不敢为罢,嗯?”
弘晴既不想听弘历的解释,也不想给其有退缩的机会,一句话便将弘历逼到了死角上拒绝弘晴的提议,那便是不作为,弘晴自可借此上个弹章,给弘历来一个狠的,真要是无能胆怯的名声传扬了开去,弘历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,至于先前给弘历的放权么,当然也就此没了下文,换而言之,弘历已是没了丝毫退缩之余地。
“承蒙晴兄如此错爱,小弟也只能是肝脑涂地以为报了,只是兹事体大,终归须得先上了本章,有了皇玛法之旨意,方好名正言顺罢,晴兄以为如何哉?”
退无可退之下,弘历就算再不甘心,也只能是先行应承了下来,不过么,却在言语中留了个尾巴,试图耍上一招缓兵之计。
呵呵,这小子到了这个时候,还跟咱玩这一手,就等着你呢!
弘历这么个建议自然不能说错,毕竟此事不是工部一家的事儿,而是涉及到工、户、刑三部的大事,另外还须的吏部那头调员配合,没有老爷子的旨意,那是谁都无法推动得了此事的,而要想让老爷子下诏,就须得经过朝议,一来二去之下,还真不知啥时才能真正定板,没旁的,钱法这么一变革,损害的可是绝大多数官员的利益,尤其是那些地方官员们,更是就此断了一条重要之财路,可想而知反对之声到底会有多激烈,不过么,弘晴却是不在意,他早就已算计好了全盘,又怎kěnéng让弘历如此轻易地便脱了身去。
“嗯,历弟这等考虑实乃谋国之道也,为兄深以为然,既如此,我工部就先统一个认识,由沈侍郎与历弟一道联名上个本,待得皇玛法首肯了,再继续诸般部署也好。”
弘晴一派嘉许状地点了点头,先是夸了弘历一句,而后又进一步将已套在其头上的紧箍咒再上紧了几分。
“这……”
一听弘晴要自个儿也联名上本,弘历当即便有些个傻了眼,真要是如此做了去,那朝议时,弘历势必不kěnéng再有甚反对之言,再者,倘若此折子无法在朝议上通过,他弘历同样没能落得个好,毕竟他也是上本者之一,如此一来,到底是该期盼朝议不过好呢,还是该期盼朝议过了为好?
“此事就这么说定了,所谓择日不如撞日,今儿个机会难得,且就召集诸般掌印郎中,在我工部内先行取得个共识好了,来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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