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若动了这个手,将来还能立足吗?
天启皇帝看着他笑了笑,只是这笑显然不达眼底,道:“你可不要心存侥幸,这辽东诸将的罪证,可都在京城,在内阁,在司礼监呢!朕的丑话说在前头,你若是对他们网开一面,朕若是发现与你们上奏弹劾之事不符,朕不找别人,朕届时只找你,你少杀一个,朕就杀你家一人,你包庇一个,朕就抄了你的家当。朕懒得继续和你讲什么情面,你我君臣之情到底有没有,有多少,就看你自己的了!你就直接说罢,三月除恶,你办得成办不成?”
袁崇焕已是心如死灰。
他宁愿辞官,也不愿做这等恶人。
这已经不是恶了,这等于是刨人祖坟!这么多的文臣武将……他袁崇焕岂不是千夫所指?做了这等事,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。
只是……他此时心里只有恐惧,他现在似乎发现,和这凶神恶煞的天启皇帝相比,好像这些个骄兵悍将们……才是软柿子。
他抿着唇,犹豫着不答。
天启皇帝则是冷声道:“看来,你是不肯为朕效命了,那也好,张卿家,我们就先给袁卿家来算一算他的账吧……”
“陛下……臣愿效命。”袁崇焕慌忙道:“为陛下尽忠,乃是臣的本份……”
他说着,似乎生怕天启皇帝不肯利用自己,为了彰显自己有利用的价值般,便急速地道:“臣久在辽东,对于辽东的种种积弊,知之甚详,这些枉法的骄兵悍将,臣岂有不知?只是臣糊涂,以往只是纵容,今陛下要整肃,臣甘为先锋,也绝不会心慈手软。”
这话的意思是,陛下,找我吧,我还有用的,这个我很擅长,选我,选我吧……
天启皇帝微微一笑道:“那你说,三个月可以吗?”
袁崇焕重重点头:“三月之内,必见成效,敢有抗拒者,臣一一杀之,教他们鸡犬不留。许多的罪证,都是现成的,臣这边心里有数。”
天启皇帝于是站起来,一步步走到袁崇焕的身边。
这袁崇焕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,天威难测,伴君如伴虎,今日总算是真正见识到了。
原本以为……这天子年轻,没什么手段,随意都可糊弄。
现在才知道,人家不但能杀人,而且还敢杀人,一举一动,一心一念,即决定人的荣辱。
天启皇帝随即和颜悦色起来,甚至伸出手将袁崇焕搀扶了起来。
袁崇焕顿时吓得浑身发抖,他一点没感受到君恩,有的依旧是恐惧和不安。
将他搀扶起来之后,天启皇帝脸上的冷意也收敛了许多,此时道:“如此甚好,朕拭目以待,你要谨记着,你的背后,是朕。所以,大可不必有什么顾虑,放手去杀、去抄便是!若是干得好,也不失忠臣本色。将来……朕定有重赏。”
袁崇焕面如死灰,却比谁都知道他没有选择,便忙不迭地点头道:“臣敢不效命,继之以死。”
“很好。”天启皇帝踱了几步,背对着众臣,随即又回过头去,看着这跪了满地,隐隐发抖的文武大臣。
他突然想起什么来,便道:“满桂满卿家……”
这满桂也算是一员虎将,战场之上,不知杀了多少人,可谓是杀人不眨眼。
现如今,却已吓得魂不附体,天启皇帝唤他,让他打了个寒颤,随即口不择言地道:“陛……陛下……臣也可以杀人,臣……臣也可以抄家,臣……臣也是可以效力的。”
到了这个份上,傻子都看得出来了。
三个月内,整个辽东文武,只会有两种人,一种是杀人的,一种是被杀的。
若是不能做到杀人,不能像袁崇焕一般,成为陛下手里的利刃,到时候……只怕他第一个就是被杀被抄家的那个。
在辽东的武将,有哪一个真正敢说自己是干净的?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,满桂却不似袁崇焕那般的扭捏,不就是杀人和抄家吗,我觉得我可以的。
天启皇帝则是微笑道:“是吗?既然卿家如此自告奋勇,那么……你就从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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