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嫌弃的往后挪了挪,都说瘟疫过去了,谁知道有没有真的过去,他可咳嗽这么厉害,可不会是还有什么毛病吧?
知府又怕让葛文府瞧出他脸上的嫌弃,赶紧低头拿起杯子想喝口水,送到嘴边又想起,这屋子里头也没瞧见有个婢女,男子们粗枝大叶的,谁知道有没有洗干净,只能做个假动作,没有真的喝下水去。
“此事?”良久听着葛文府咳嗽轻点,知府试探的问了句。
“待我问过乔姑娘,给大人送话。”葛文府用帕子掩着嘴,只是用眼角撇见了帕子上的红色。
跟以前的红血丝不同,这次是浓浓的一片红,嗓子里也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其实咳嗽严重咳出血丝来,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,等着咳嗽好了,嗓子自然也就好了。
只是,这么一大滩,怕是身子真的出了大问题。
有些时候人就活的是一个精气神,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大事也许就能挺过去,一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行了,那真真才叫给病来如山倒。
这一瞬间,葛文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消失了一般。
他半眯着眼睛,他不想这么早死,他还想要活着,活着去完成他好多未完成的事。可是却又在转瞬间想,我泱泱大国何等人才没有,就算自己不在了,也不会对这里有什么影响。
而后,裹了裹身上的衣裳,好像一下子就看淡了许多。
知府只觉得他是困了,又嘱咐了几句,便准备要走。
这次知府来了带了不少好东西,小厮将东西登记入册,他们大人清廉,什么东西都喜欢记的明明白白的。
说不上为何,葛文府突然间就明了,知府这次过来,其实主要是来看章知贺来了。
他难得没过问那些贺礼,甚至还嘱咐一直跟着他的小厮,让他们挑东西用着,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,用不了好东西。
而后让人给乔素兰送了个消息,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,总要她自己拿主意的。
至于那带血的帕子,被他藏在了怀里。
他让人准备纸墨,提笔写下奏章,他觉得女子的婚事不该以二十为界。若是百姓和兴,女子们自然愿意成亲的,那就不愁人口了。若是因为年龄到了,必须着急忙活的议亲,于女子而言是不公平的。
真正的海清河晏,该是人人都能满足,人人都能满意。
章知贺是晚间回来的,东平湖上并没有结冰,总是瞧见水天一色的景色。他原以为葛文府因为身子难受,会早些安置,没想到,屋子里头那盏烛火还在晃动。
听下头人说,葛文府是在给京城的写折子。
章知贺本来想着敲门进去,可是转念想到了那些不能揣摩的事,又觉得多言不如不言。
葛文府这一写折子,下头的人都是欢喜的,他们以为葛文府终于想通了,要求京城那边了,却不曾想,葛文府对于自己的事情,那是只字未提。
乔素兰很快回了消息,没想到她是愿意嫁的。
姚氏疯言乱语,百姓们都觉得她是有毛病了,所以乔素兰的婚事就是衙门办的。
也不用什么三书六礼,一切从简,衙门过了文书,就算是结为夫妻了。
乔素兰成亲前夕,过来瞧葛文府了。
桃园县说大不大,可说小也不小,只有一个人有心,两个人就很难见面。
就比如现在,两个人自从上次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。
今个是小年,乔素兰的食盒里放着一盘饺子。送到葛文府跟前的时候,葛文府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停住了,好似有什么东西,突然间在心中炸开。
似乎,有那么一个人也送过自己饺子,而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。
“葛大人怎么这副样子,不知道还以为您堂堂县令没吃过一口饺子。”乔素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甚至爽朗的笑了笑。
对于京城而言,县令实在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官位,可对于桃园县的百姓,县令就是他们的天。
葛文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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