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!”容离挣脱禁卫的钳制,踉踉跄跄着闯进来跪下,“儿臣不同意和离!儿臣知错,儿臣愿受任何责罚,愿意赎罪,只求只求王妃消气,能原谅儿臣”
话未说完,几位禁卫也跟着进来,惶恐地请罪。
穆帝皱眉看着眼前狼狈的容离,语气冰冷震怒:“你觉得你做出的那些混账事,还有挽回的机会?容离,擅自收容罪臣之女,听信罪臣之女挑拨,夫妻反目,报复朝臣,给你的母妃下毒,行刺君王桩桩件件,哪一件拎出来不够你死个十次八次?你还敢求王妃原谅你?把他拖出去!”
“父皇,儿臣知错!”容离被拖出去之际,不顾一切地开口,“只要王妃不和离,儿臣死而无怨!”
穆帝眯眼,抬手阻止:“等等。”
禁卫把容离放开,重新跪下。
“你说什么?”穆帝眼神冷漠,“死而无怨?”
“是。”容离面色惨然,“儿臣愧对王妃,愿尽一切弥补她,只要她不和离,儿臣愿意以死谢罪。”
穆帝冷笑:“你都愿意赴死了,她和不和离还有什么区别?”
容离摇头:“和离之后,她会被人看不起,会承受冷嘲热讽,年迈之后无儿无女,生活会孤单寂寥,只要她不和离,她就是安郡王府的当家主母,有俸禄,有身份,她可以从宗亲之中过继一个孩子哪怕哪怕是个女孩,至少以后有个伴”
窦尚书眉眼微动,目光落在容离苍白的脸上,眉头皱起,若有所思。
他没想到容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
这几个月里惠然坚持和离,而安郡王心里在想些什么?后悔当初冲动的决定,还是自责于自己做了不理智的蠢事,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?
事发时对妻子冷漠疏离,视同陌路,如今要和离了,他却表现出这一副有情有义的样子给谁看?
殿内静得落针可闻。
窦惠然跪在地上一言不发,看不出她对容离说的这番话是否心动,但是窦尚书显然有些犹豫。
即便他并不完全相信容离这番话的真心,依然忍不住犹豫。
常伴青灯说起来容易,可惠然还不到二十岁,这辈子还很长,难道真要在寺庙度过余生?
而且
窦尚书眼神微闪,有没有郡王妃这个身份,对窦家来说还是不一样的。
穆帝转头看向窦惠然:“安郡王妃,你觉得你呢?”
窦惠然沉默了良久,才道:“儿媳想知道王爷为何这么说。”
“我这些日子反省了很多。”容离转头看着她,眸光低垂,语气里难掩羞愧自责,“你是无辜的,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。苏瑶所言不管是真是假,说到底我也只是喜欢她那副清冷的姿态和美丽的脸,倘若不是她,而是其他人,我不会轻易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,一心想为她复仇。”
窦惠然神色怔怔,心头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着,呼吸艰难,心痛难耐。
“我一念之差,差点酿成大祸。”容离面色惨白而黯然,“不但害得自己夫妻反目,更是差点要了父皇和母妃的命,我罪孽深重,这辈子都无法赎清,但你是无辜的,你不该因为我的错误而遭受惩罚。你是安郡王妃,你可以一直住在王府里,我的错误我自己承担,希望我的死亡能解你心中怨恨,还你余生顺遂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转头朝穆帝叩首:“儿臣拜别父皇。”
说罢,他站起身往外走去。
窦惠然心头一沉,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:“你——”
“皇上。”窦尚书跪下,“安郡王既然有心悔过,求皇上饶他一命,臣臣着实没有要逼死安郡王的意思,皇上!”
穆帝面沉如水:“他自称罪孽深重,死了也是他自找的。”
窦尚书哪敢让安郡王真死?
“皇上,安郡王只是被罪臣之女蒙蔽了心智,眼下既然已真心悔过,求皇上再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。”
窦惠然回神,不安地看向穆帝:“父皇,儿媳没想过让他死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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