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仙芝被震撼了。
五年前,他曾经和县衙的士兵们一起去剿匪,前前后后杀了上百人,结果他被人骂得狗血喷头,就差一点没说他是杀人犯了。
两年前,他率领大军参加了平定徐州的战争,他认为那已经算是惨烈的大战了,因为在那一场大战中,他们消灭了两万多曹军。
可现在看看,那一次的战争根本不算什么,因为那一战中,真正战死的曹军,都不超过三千。大部分的曹军,被北疆骑兵一突袭就崩溃了,投降了。
现在呢,放眼四处看看,地上血流成河,成片成片的益州军战士躺倒在血泊里,残肢断臂随处可见。
这一战打完,五万益州军士兵还能剩下多少?他以前杀那么点人算什么?今天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,他杀死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一百。
战争,战争原来是这样。
成群成群的骑兵战士就像草原上穷凶极恶的野狼,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,张着一张张血盆大口,残忍的扑向一堆又一堆的猎物,撕咬,啃杀,无休无止。
面对着越来越少,越来越没有抵抗力的益州军士兵,高仙芝已经砍不下去了。但他必须要砍。那些敌人无惧无畏,他们前赴后继,一批又一批勇敢的冲上来,直到全部战死。
………………
益州军中军阵地上奔雷一般的战鼓声,自始至终就没有停止过。
战鼓声激烈而雄浑,在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无比的惨烈和悲壮。
薛仁贵愤怒了,他被敌兵不死不休的奋战激怒了。这样打下去,自己骑兵战士的伤亡将会急剧扩大。
“命令各部,集中主力,歼灭敌人的中军。”
薛仁贵催促大军完成歼灭敌人中军的牛角号声一声高过一声,显得非常焦急。
李信、夏侯霸等人亲自带着最精锐的骑兵,从四个方向同时发动了对敌人中军的凌厉一击。
魏越组织了两千人的弓箭兵,对准益州军中军的中央阵地发动了齐射,连续的密集的齐射。
敌人的中军顿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。
首当齐冲的就是战鼓队。他们猝不及防,被北疆军的长箭射个正着,短短一瞬间,二三十个士兵几乎全部阵亡。仅存的几个人勉强支撑了一下,随即被更加密集的长箭钉在了战鼓上。
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阵势在坚守了短短一段时间之后,随着战鼓声的慢慢消失,立即崩溃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泠苞坚持在第一线,他挥舞着长枪,奋力刺杀冲进阵势的战马,他的侍从们紧紧围在他的周围。有的用战刀劈砍马腿,有的用长枪截杀马背上的士兵,稍远一点的士兵连续射出长箭,任意射杀。
重整旗鼓的高仙芝带着自己的随从亲兵杀了进来。他的亲兵都是清一色的长矛,驾驭着奔腾的战马,一路狂呼着,所向披靡。
泠苞大吼一声,带着自己的部下勇敢的扑了上去。
高仙芝的大刀迎头劈下,狠狠地剁在泠苞的长枪上。
泠苞奋力举枪封架,一声巨响,大刀崩开,高仙芝纵马飞过。
泠苞胸口如遭巨槌,张口喷出一口鲜血。
紧随高仙芝身后的士兵看他没有躲闪,顺势刺出了手上的长矛。
泠苞想躲,但身体却不听使唤,高仙芝的那一刀势大力沉,已经伤了他的心肺。他眼睁睁的看着长矛插进了自己的胸膛。
他的侍从们眼明手快,劈手一刀,剁去了矛柄。接着泠苞被侍从们簇拥着紧急退回阵中。
长矛的铁头带着半小截木柄深深的插在肉里,鲜血不停的喷射出来。侍从们围着他,不停的大声叫喊着。
泠苞望着蓝蓝的天空,白白的云朵,仿佛看到了主公刘焉,看到了他柔和的笑脸,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。
他微笑着,平静的死去。
………………
随着益州军战鼓不再敲响,敌人的士气慢慢的丧失了,越来越多的防守阵势被突破,喊杀声再度空前的激烈起来。
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北疆骑兵第八军团的士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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